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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炷香后,翠云匆匆回来,身后跟着画眉。

    看穿着就知道,从医学堂那边直接拽过来的。

    画眉来到跟前,仔细端详后伸手——

    “我天,这么烫?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?”

    丁琬摇头,长叹口气的,道: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你们说,我根本察觉不到。我喝了水,从起来到现在我喝了很多,但我一点都不想去方便。”

    画眉不敢耽搁功夫,抓着她的手腕儿把脉。

    眉头越皱越紧,最后起身,看着她,道:

    “不行,咱们进宫找她,我看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丁琬知道她说的是谁,咬唇片刻后,问:

    “一定要去打扰她吗?”

    画眉摊手,实事求是的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不诓你,从脉象上看,你没有任何问题,但你的体温绝对有事儿,而且你这么久都没有方便,那么多水,容易把你憋坏了。”

    丁琬理解,想了下又道:

    “你身边那些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们都是跟她学的,你别无选择。”

    得,进宫!

    打定主意后,丁琬带着翠云出去,留下佩文去丁翠兰那边,告知自己有事儿进宫的消息。

    画眉亲自赶车,平日从徐府到皇宫,怎么都得走小半个时辰,但是今日,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。

    下车后,丁琬拿出自己的牌子,宫门口放行。

    三个人刚进来,画眉直接背起丁琬,一路狂飙。

    翠云也小跑跟在后面,但却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越落越远,最后索性就远远瞅着,然后加快脚步。

    过了朝阳楼,两个宫人拦住画眉的步伐,道:

    “徐夫人,可是有什么事情?”

    不等丁琬开口,画眉清冷的说: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呢?”

    “在凤仪宫。”

    画眉绕过两个宫人,继续往那边奔。宫人见了只觉莫名其妙,没有再进行拦阻。

    毕竟一个是医学堂的夫子,一个是原酒承司丁院士,都是皇后娘娘的好友,她们哪有那个胆子。

    良久,看到翠云气喘吁吁的也昂子,宫人还挺好心,告诉她去凤仪宫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凤仪宫内,夜莺听完画眉的话,伸手摸着丁琬。

    随后站起身,想了下,道:

    “红株。”

    话落,外面传来脚步声——

    “奴婢在。”

    “把这盘豌豆黄给香兰殿送去,就说本宫这边事情棘手,不能去找太嫔娘娘聊天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红株行礼,双手端起豌豆黄离开。

    其实大家心知肚明,夜莺是不会没事儿去找杜鹃聊天,而且宫里的规矩很大,除了需要对太后每天请安、问安,其余太嫔、太妃,根本不用理。

    只要保证人家每日的吃喝即可。

    皇后可以随便去各个宫殿,但太嫔、太妃就只能在椒太殿生活。像杜鹃这样因为有夜莺的缘故,所以她能单独在香兰殿生活。不用跟其他太嫔、太妃挤那一点点地方。

    凤仪宫里的人早就已经遣散,所以他们说话,不用忌讳。

    夜莺看着丁琬,难以置信的说:

    “你一点感觉都没有,对吗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丁琬颔首。

    夜莺见状,眉头紧锁,小声呢喃:

    “不可能啊!你这个温度不该没反应才是,你就不口干舌燥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丁琬再次摇头,“如果不是臣妇自己担心,多喝了些水,估计现在也不会喝水。就连吃饭也是,不知道饥饱。”

    夜莺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,想了下,问:

    “你最近……有没有吃些什么异常的,或者见了什么人?”

    丁琬摇头,“最近南越朝岁,我每天都在酒承司,根本没有出去过。至于吃食,除了酒承司就是家,佩文天天都跟我在一起,如果我有事她也会有事才对,可她没有发热。”

    夜莺信她说的,但什么都正常,莫名其妙的发热,而且不知道口渴、肚饿,怎么都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画眉居然查不出来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
    一炷香后,殿外有些异动,接着一身宫人打扮的杜鹃进了殿内。

    冲着夜莺行礼:“魂首。”

    夜莺挥手,指了下丁琬,道:

    “赶紧给她看看。”

    杜鹃先是打量一下丁琬,随手伸手搭脉。当感觉到烫意后,蹙眉看着她,说: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
    “晨起醒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之前可有什么不对劲?”

    丁琬想了下,摇摇头,回答:

    “没有,一切都很正常。”

    夜莺碰了下她,问:

    “你看出是生什么病了吗?”

    杜鹃深吸口气,从腰间掏出一根银针,然后冲丁琬的食指扎了一下。

    放在水杯上滴入两滴血,再拿起水壶倒入清水。

    原本应该淡红色的水,顷刻间就变成了蓝色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丁琬自己都懵了。

    她印象里血是红色的,而且她小时候受伤,血也是红色。

    画眉看到水后,惊呼着道:

    “中毒了?”

    夜莺双手攥拳,内心惊慌,但却没有露出声色。

    杜鹃看着她,想了下,说:

    “你在这几天都在哪儿吃的,有过什么不一样的时候吗?”

    丁琬仔细想着,缓缓摇头,道:

    “没什么不一样的。一直都在忙,所以这几天除了酒承司用饭就是回家。只有昨天我爹娘上京,晚上在思韵那边吃的。这是唯一一次我在外面吃饭。”

    杜鹃听她提及“爹娘”,嘴角骤紧。细细琢磨她的话后,觉得没有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既然没有问题,那必然还得重新找出处。

    “杜鹃,你可知这是什么毒?”夜莺开口先问。

    不管是什么毒,只要是毒就能解,无非是不容易罢了。但皇宫私库珍稀药材那么多,灵芝、雪莲、血色灵蟾应有尽有,只要给他们时间就行。

    杜鹃看着杯子里的水,半天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大家都知道她在思考,所以也没谁去打扰。

    丁琬仰头看着夜莺,想了下,说:

    “娘娘,臣妇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
    夜莺看了她一会儿,淡淡的道:

    “帮你瞒着他?”

    见其颔首,苦笑着叹气,说:

    “你若是没事儿,我帮你瞒多久都好。但这是中毒,你真有什么,他能埋怨我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“臣妇明白。”丁琬理解她的为难,“可是娘娘,南越朝岁在即,臣妇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这些日子跟他……是不是行了房事?”

    杜鹃突然的问话,让原本还在拉锯战的两个人,全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就在她尴尬的时候——

    “启禀皇后娘娘,酒承司朗名炀求见。”